《暗香开红能叫开红吗》（其四）
戒痴也不知道自个儿哪蹦出一个渡字来，就这么轻轻飘飘的许给别人了。他本就是为渡人而入世，其实渡得谁他亦无所谓，他也向来不会是个“刻意而为”的人——他晓得自己解不了谁的灾厄，出家人慈悲为怀他虽是持着一个“渡”字，但也只不过是叫人放下恩怨罪业扔了那屠刀莫造杀孽罢了。他能怎么渡?不过是同他讲理消了他那一身杀气，给他指条道——可这些路终归看他走不走、怎么走。戒痴管不着，也不愿管，况且若是这路更崎岖，他宁可世人不做变——谁不想活得容易些?他亦不能将自己的心愿压与任何人之上，他不过就是一介少林弟子，所做之事也不过求个问心无愧尽力而为。予人一个“渡”字，渡的却是己身，无执念方看尽天下事，无贪欲方持得本心，无情爱方能自持不乱——他明白自个儿没多大本事，不强求渡谁这便算得开导自己心中念罢。戒痴今年二十有一，自己还没活个明白，却已经心心念念要去渡人——他只是觉得好笑的，江湖中飘荡浮沉几载到现在才摸到一点门路，明白一点人情。
戒痴正是恍神，便听见有人大叫救命便提了禅杖、循声而去——那刃上滴着血，戒痴见着了，沈辞黔眸中暗淡。那林子里安静的很，谁也没说话，沈辞黔只是瞥了一眼戒痴，低着头站在原地，轻轻说了一句：“你走罢，等等还有人…你要拦我也随…”
—“施主，可还要杀?”
——“小僧帮你。”
沈辞黔设想过戒痴会怎么拦他——可他是绝未想到戒痴不拦他还帮他一起杀，他慌忙擦了脸上血迹道：“和尚，你帮我?你不是出家人么。杀生可是犯戒…”戒痴没有回话，只是又拽了他一把，得，又是个使暗器的。沈辞黔心道这年头怎的人人都使暗器，光明磊落杀一场…呵，险些忘了自个儿路数也没什么光明磊落一说，刺杀么还是得暗着来。沈辞黔站稳了刚是提着长匕要来个以杀止杀灭了这些个祸害，就看戒痴拿着禅杖抢先一步冲上去，沈辞黔愣了半晌想起来初见时戒痴一句话：
“出家人慈悲为怀，亦有降魔之法。”
这约莫算得降魔，不算破戒。可他戒痴这回倒不想着渡甚么人辽——可他也确实没下杀手让那些个人跑回去了。沈辞黔道：“你打什么人?你本是的的确确要替我杀这些人是么?”戒痴笑而不语，捻着串珠上一颗一颗檀珠。沈辞黔又道：“你杀么。若你杀了，若他们不算穷凶极恶，若他们并非那么罪大恶极。你敢么?”戒痴没头没脑的回了一句：“小僧相信施主。”沈辞黔又道：“可我也分不清。嗤，你信什么。”戒痴摇摇头：“既施主也分不清，那我便更分不清了，方放他们一马让他们涨了教训不再作恶便可。”
—“我看，你比我分的清多了。你的心是透的，你的眼是亮的。我的心确是黑的，眼里蒙了雾，看不清也看不透。戒痴，你替我分清罢。”
——“你渡你的人，你若是渡不得便由我替你杀、穷凶极恶无可救、无可赦得便由我来斩了。”
戒痴不知说什么，他这双眼睛看得透么?他自认自个儿看人还算透彻，心底跟个明镜儿似的，可他却越来越看不明白沈辞黔，也想不明白自己哪儿来那么多想法。他只是下意识的又回了他一句：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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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就是放假没写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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